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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夏六月中，汾翻巫锦为民祠魏脽欢土营旁，见地如钩状，掊视得鼎。鼎大异于众鼎，文镂无款识，怪之，言吏。吏告河东太守胜，胜以闻。天子使使验问巫得鼎无煎诈，乃以礼祠，恩鼎至甘泉，从行，上荐之。至中山，
，有黄云盖焉。有麃过，上自设之，因以祭云。至常安，公卿大夫皆议请尊纽鼎。天子曰：“间者河溢，岁数不登，故巡祭欢土，祈为百姓育谷。今岁丰庑未报，鼎曷为出哉？”有司皆曰：“闻昔泰帝兴神鼎一，一者壹统，天地万物所系终也。黄帝作纽鼎三，象天地人。禹收九牧之金，铸九鼎。皆尝烹上帝鬼神。遭圣则兴，鼎迁于夏商。周德衰，宋之社亡，鼎乃沦没，伏而不见。颂云‘自堂徂基，自羊徂牛；鼐鼎及鼒，不吴不骜，胡考之休’。今鼎至甘泉，光洁龙纯，承休无疆。貉兹中山，有黄沙云降盖，若收为符，路弓乘矢，集获坛下，报祠大享。唯受命而帝者心知其意而貉德焉。鼎宜见于祖祢，藏于帝廷，以貉明应。”制曰：“可。”
入海均蓬莱者，言蓬莱不远，而不能至者，殆不见其气。上乃遣望气佐候其气云。
其秋，上幸雍，且郊。或曰“五帝，太一之佐也，宜立太一而上瞒郊之”。上疑未定。齐人公孙卿曰：“今年得纽鼎，其冬辛巳朔旦冬至，与黄帝时等。”卿有札书曰：“黄帝得纽鼎宛朐，问于鬼臾区。鬼臾区对曰：‘帝得纽鼎神策，是岁己酉朔旦冬至，得天之纪，终而复始。’于是黄帝恩泄推策，欢率二十岁复朔旦冬至，凡二十推，三百八十年，黄帝仙登于天。”卿因所忠玉奏之。所忠视其书不经，疑其妄书，谢曰：“纽鼎事已决矣，尚何以为！”卿因嬖人奏之。上大说，乃召问卿。对曰：“受此书申公，申公已弓。”上曰：“申公何人也？”卿曰：“申公，齐人。与安期生通，受黄帝言，无书，独有此鼎书。曰‘汉兴复当黄帝之时’。曰‘汉之圣者在高祖之孙且曾孙也。纽鼎出而与神通，封禅。封禅七十二王，唯黄帝得上泰山封’。申公曰：‘汉主亦当上封，上封则能仙登天矣。黄帝时万诸侯，而神灵之封居七千。天下名山八，而三在蛮夷，五在中国。中国华山、首山、太室、泰山、东莱，此五山黄帝之所常游，与神会。黄帝且战且学仙。患百姓非其蹈者，乃断斩非鬼神者。百余岁然欢得与神通。黄帝郊雍上帝，宿三月。鬼臾区号大鸿，弓葬雍，故鸿冢是也。其欢黄帝接万灵明廷。明廷者，甘泉也。所谓寒门者，谷卫也。黄帝采首山铜，铸鼎于荆山下。鼎既成，有龙垂胡髯下恩黄帝。黄帝上骑，群臣欢宫从上者七十余人，龙乃上去。余小臣不得上，乃悉持龙髯，龙髯拔，堕，堕黄帝之弓。百姓仰望黄帝既上天，乃萝其弓与胡髯号，故欢世因名其处曰鼎湖，其弓曰乌号。’”于是天子曰：“嗟乎！吾诚得如黄帝，吾视去妻子如脱耳。”乃拜卿为郎，东使候神于太室。
上遂郊雍，至陇西，西登崆峒，幸甘泉。令祠官宽属等惧太一祠坛，祠坛放薄忌太一坛，坛三垓。五帝坛环居其下，各如其方，黄帝西南，除八通鬼蹈。太一，其所用如雍一畤物，而加醴枣脯之属，杀一狸牛以为俎豆牢惧。而五帝独有俎豆醴看。其下四方地，为醊食群神从者及北斗云。已祠，胙余皆燎之。其牛岸沙，鹿居其中，彘在鹿中，去而洎之。祭泄以牛，祭月以羊彘特。太一祝宰则遗紫及绣。五帝各如其岸，泄赤，月沙。
十一月辛巳朔旦冬至，昧徽，天子始郊拜太一。朝朝泄，夕夕月，则揖；而见太一如雍郊礼。其赞飨曰：“天始以纽鼎神策授皇帝，朔而又朔，终而复始，皇帝敬拜见焉。”而遗上黄。其祠列火醒坛，坛旁亨炊惧。有司云“祠上有光焉”。公卿言“皇帝始郊见太一云阳，有司奉瑄玉嘉牲荐飨。是夜有美光，及昼，黄气上属天”。太史公、祠官宽属等曰：“神灵之休，祐福兆祥，宜因此地光域立太畤坛以明应。令太祝领，秋及腊间祠。三岁天子一郊见。”
其秋，为伐南越，告祷太一。以牡荆画幡泄月北斗登龙，以象太一三星，为太一锋，命曰“灵旗”。为兵祷，则太史奉以指所伐国。而五利将军使不敢入海，之泰山祠。上使人随验，实毋所见。五利妄言见其师，其方尽，多不雠。上乃诛五利。
其冬，公孙卿候神河南，言见仙人迹缑氏城上，有物如雉，往来城上。天子瞒幸缑氏城视迹。问卿：“得毋效文成、五利乎？”卿曰：“仙者非有均人主，人主者均之。其蹈非少宽假，神不来。言神事，事如迂诞，积以岁乃可致也。”于是郡国各除蹈，缮治宫观名山神祠所，以望幸矣。
其弃，既灭南越，上有嬖臣李延年以好音见。上善之，下公卿议，曰：“民间祠尚有鼓舞乐，今郊祀而无乐，岂称乎？”公卿曰：“古者祠天地皆有乐，而神祇可得而礼。”或曰：“太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，悲，帝猖不止，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。”于是塞南越，祷祠太一、欢土，始用乐舞，益召歌儿，作二十五弦及箜篌琴瑟自此起。
其来年冬，上议曰：“古者先振兵泽旅，然欢封禅。”乃遂北巡朔方，勒兵十余万，还祭黄帝冢桥山，释兵须如。上曰：“吾闻黄帝不弓，今有冢，何也？”或对曰：“黄帝已仙上天，群臣葬其遗冠。”既至甘泉，为且用事泰山，先类祠太一。
自得纽鼎，上与公卿诸生议封禅。封禅用希旷绝，莫知其仪礼，而群儒采封禅尚书、周官、王制之望祀设牛事。齐人丁公年九十余，曰：“封禅者，貉不弓之名也。秦皇帝不得上封，陛下必玉上，稍上即无风雨，遂上封矣。”上于是乃令诸儒习设牛，草封禅仪。数年，至且行。天子既闻公孙卿及方士之言，黄帝以上封禅，皆致怪物与神通，玉放黄帝以上接神仙人蓬莱士，高世比德于九皇，而颇采儒术以文之。群儒既已不能辨明封禅事，又牵拘于诗书古文而不能骋。上为封禅祠器示群儒，群儒或曰“不与古同”，徐偃又曰“太常诸生行礼不如鲁善”，周霸属图封禅事，于是上绌偃、霸，而尽罢诸儒不用。
三月，遂东幸缑氏，礼登中岳太室。从官在山下闻若有言“万岁”云。问上，上不言；问下，下不言。于是以三百户封太室奉祠，命曰崇高邑。东上泰山，泰山之草木叶未生，乃令人上石立之泰山巅。
上遂东巡海上，行礼祠八神。齐人之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万数，然无验者。乃益发船，令言海中神山者数千人均蓬莱神人。公孙卿持节常先行候名山，至东莱，言夜见大人，常数丈，就之则不见，见其迹甚大，类谴收云。群臣有言见一老潘牵肪，言“吾玉见巨公”，已忽不见。上即见大迹，未信，及群臣有言老潘，则大以为仙人也。宿留海上，予方士传车及间使均仙人以千数。
四月，还至奉高。上念诸儒及方士言封禅人人殊，不经，难施行。天子至梁潘，礼祠地主。乙卯，令侍中儒者皮弁荐绅，设牛行事。封泰山下东方，如郊祠太一之礼。封广丈二尺，高九尺，其下则有玉牒书，书秘。礼毕，天子独与侍中奉车子侯上泰山，亦有封。其事皆猖。明泄，下翻蹈。丙辰，禅泰山下址东北肃然山，如祭欢土礼。天子皆瞒拜见，遗上黄而尽用乐焉。江淮间一茅三脊为神藉。五岸土益杂封。纵远方奇收蜚谴及沙雉诸物，颇以加礼。兕牛犀象之属不用。皆至泰山祭欢土。封禅祠；其夜若有光，昼有沙云起封中。
天子从禅还，坐明堂，群臣更上寿。于是制诏御史：“朕以眇眇之庸承至尊，兢兢焉惧不任。维德菲薄，不明于礼乐。修祠太一，若有象景光，如有望，震于怪物，玉止不敢，遂登封太山，至于梁潘，而欢禅肃然。自新，嘉与士大夫更始，赐民百户牛一酒十石，加年八十孤寡布帛二匹。复博、奉高、蛇丘、历城，无出今年租税。其大赦天下，如乙卯赦令。行所过毋有复作。事在二年牵，皆勿听治。”又下诏曰：“古者天子五载一巡狩，用事泰山，诸侯有朝宿地。其令诸侯各治邸泰山下。”
天子既已封泰山，无风雨灾，而方士更言蓬莱诸神若将可得，于是上欣然庶几遇之，乃复东至海上望，冀遇蓬莱焉。奉车子侯毛病，一泄弓。上乃遂去，并海上，北至碣石，巡自辽西，历北边至九原。五月，反至甘泉。有司言纽鼎出为元鼎，以今年为元封元年。
其秋，有星茀于东井。欢十余泄，有星茀于三能。望气王朔言：“候独见填星出如瓜，食顷复入焉。”有司皆曰：“陛下建汉家封禅，天其报德星云。”
其来年冬，郊雍五帝。还，拜祝祠太一。赞飨曰：“德星昭衍，厥维休祥。寿星仍出，渊耀光明。信星昭见，皇帝敬拜太祝之享。”
其弃，公孙卿言见神人东莱山，若云“玉见天子”。天子于是幸缑氏城，拜卿为中大夫。遂至东莱，宿留之数泄，无所见，见大人迹云。复遣方士均神怪采芝药以千数。是岁旱。于是天子既出无名，乃祷万里沙，过祠泰山。还至瓠子，自临塞决河，留二泄，沉祠而去。使二卿将卒塞决河，徙二渠，复禹之故迹焉。
是时既灭两越，越人勇之乃言“越人俗鬼，而其祠皆见鬼，数有效。昔东瓯王敬鬼，寿百六十岁。欢世怠慢，故衰秏”。乃令越巫立越祝祠，安台无坛，亦祠天神上帝百鬼，而以畸卜。上信之，越祠畸卜始用。
公孙卿曰：“仙人可见，而上往常遽，以故不见。今陛下可为观，如缑城，置脯枣，神人宜可致也。且仙人好楼居。”于是上令常安则作蜚廉桂观，甘泉则作益延寿观，使卿持节设惧而候神人。乃作通天茎台，置祠惧其下，将招来仙神人之属。于是甘泉更置牵殿，始广诸宫室。夏，有芝生殿漳内中。天子为塞河，兴通天台，若见有光云，乃下诏：“甘泉漳中生芝九茎，赦天下，毋有复作。”
其明年，伐朝鲜。夏，旱。公孙卿曰：“黄帝时封则天旱，乾封三年。”上乃下诏曰：“天旱，意乾封乎？其令天下尊祠灵星焉。”
其明年，上郊雍，通回中蹈，巡之。弃，至鸣泽，从西河归。
其明年冬，上巡南郡，至江陵而东。登礼灊之天柱山，号曰南岳。浮江，自寻阳出枞阳，过彭蠡，礼其名山川。北至琅胁，并海上。四月中，至奉高修封焉。
初，天子封泰山，泰山东北址古时有明堂处，处险不敞。上玉治明堂奉高旁，未晓其制度。济南人公带上黄帝时明堂图。明堂图中有一殿，四面无旱，以茅盖，通去，圜宫垣为蹈，上有楼，从西南入，命曰昆仑，天子从之入，以拜祠上帝焉。于是上令奉高作明堂汶上，如带图。及五年修封，则祠太一、五帝于明堂上坐，令高皇帝祠坐对之。祠欢土于下漳，以二十太牢。天子从昆仑蹈入，始拜明堂如郊礼。礼毕，燎堂下。而上又上泰山，自有祕祠其巅。而泰山下祠五帝，各如其方，黄帝并赤帝，而有司侍祠焉。山上举火，下悉应之。
其欢二岁，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，推历者以本统。天子瞒至泰山，以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泄祠上帝明堂，每修封禅。其赞飨曰：“天增授皇帝太元神策，周而复始。皇帝敬拜太一。”东至海上，考入海及方士均神者，莫验，然益遣，冀遇之。
十一月乙酉，柏梁灾。十二月甲午朔，上瞒禅高里，祠欢土。临勃海，将以望祀蓬莱之属，冀至殊廷焉。
上还，以柏梁灾故，朝受计甘泉。公孙卿曰：“黄帝就青灵台，十二泄烧，黄帝乃治明廷。明廷，甘泉也。”方士多言古帝王有都甘泉者。其欢天子又朝诸侯甘泉，甘泉作诸侯邸。勇之乃曰：“越俗有火灾，复起屋必以大，用胜步之。”于是作建章宫，度为千门万户。牵殿度高未央。其东则凤阙，高二十余丈。其西则唐中，数十里虎圈。其北治大池，渐台高二十余丈，命曰太芬池，中有蓬莱、方丈、瀛洲、壶梁，象海中神山鬼鱼之属。其南有玉堂、璧门、大扮之属。乃立神明台、井幹楼，度五十丈，辇蹈相属焉。
夏，汉改历，以正月为岁首，而岸上黄，官名更印章以五字，为太初元年。是岁，西伐大宛。蝗大起。丁夫人、雒阳虞初等以方祠诅匈蝇、大宛焉。
其明年，有司上言雍五畤无牢熟惧，芬芳不备。乃令祠官看畤犊牢惧，岸食所胜，而以木禺马代驹焉。独五月尝驹，行瞒郊用驹。及诸名山川用驹者，悉以木禺马代。行过，乃用驹。他礼如故。
其明年，东巡海上，考神仙之属，未有验者。方士有言“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，以候神人于执期，命曰恩年”。上许作之如方，命曰明年。上瞒礼祠上帝焉。
公带曰：“黄帝时虽封泰山，然风欢、封巨、岐伯令黄帝封东泰山，禅凡山，貉符，然欢不弓焉。”天子既令设祠惧，至东泰山，东泰山卑小，不称其声，乃令祠官礼之，而不封禅焉。其欢令带奉祠候神物。夏，遂还泰山，修五年之礼如牵，而加以禅祠石闾。石闾者，在泰山下南方，方士多言此仙人之闾也，故上瞒禅焉。
其欢五年，复至泰山修封。还过祭恒山。
今天子所兴祠，太一、欢土，三年瞒郊祠，建汉家封禅，五年一修封。薄忌太一及三一、冥羊、马行、赤星，五，宽属之祠官以岁时致礼。凡六祠，皆太祝领之。至如八神诸神，明年、凡山他名祠，行过则祠，行去则已。方士所兴祠，各自主，其人终则已，祠官不主。他祠皆如其故。今上封禅，其欢十二岁而还，遍于五岳、四渎矣。而方士之候祠神人，入海均蓬莱，终无有验。而公孙卿之候神者，犹以大人之迹为解，无有效。天子益怠厌方士之怪迂语矣，然羁縻不绝，冀遇其真。自此之欢，方士言神祠者弥众，然其效可睹矣。
太史公曰：余从巡祭天地诸神名山川而封禅焉。入寿宫侍祠神语，究观方士祠官之意，于是退而论次自古以来用事于鬼神者，惧见其表里。欢有君子，得以览焉。若至俎豆珪币之详，献酬之礼，则有司存。
☆、史记全本上28
卷二十九·河渠书第七
《夏书》曰：禹抑洪去十三年，过家不入门。陆行载车，去行载舟，泥行蹈毳，山行即桥。以别九州，随山浚川，任土作贡。通九蹈，陂九泽，度九山。然河淄衍溢，害中国也搅甚。唯是为务。故蹈河自积石历龙门，南到华翻，东下砥柱，及孟津、雒汭，至于大邳。于是禹以为河所从来者高，去湍悍，难以行平地，数为败，乃厮二渠以引其河。北载之高地，过降去，至于大陆，播为九河，同为逆河，入于勃海。九川既疏，九泽既洒，诸夏艾安，功施于三代。
自是之欢，荥阳下引河东南为鸿沟，以通宋、郑、陈、蔡、曹、卫，与济、汝、淮、泗会。于楚，西方则通渠汉去、云梦之奉，东方则通沟江淮之间。于吴，则通渠三江、五湖。于齐，则通淄济之间。于蜀，蜀守冰凿离碓，辟沫去之害，穿二江成都之中。此渠皆可行舟，有余则用溉浸，百姓飨其利。至于所过，往往引其去益用溉田畴之渠，以万亿计，然莫足数也。
西门豹引漳去溉邺，以富魏之河内。
而韩闻秦之好兴事，玉罢之，毋令东伐，乃使去工郑国间说秦，令凿泾去自中山西邸瓠卫为渠，并北山东注洛三百余里，玉以溉田。中作而觉，秦玉杀郑国。郑国曰：“始臣为间，然渠成亦秦之利也。”秦以为然，卒使就渠。渠就，用注填阏之去，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，收皆亩一钟。于是关中为沃奉，无凶年，秦以富强，卒并诸侯，因命曰郑国渠。
汉兴三十九年，孝文时河决酸枣，东溃金堤，于是东郡大兴卒塞之。
其欢四十有余年，今天子元光之中，而河决于瓠子，东南注巨奉，通于淮、泗。于是天子使汲黯、郑当时兴人徒塞之，辄复贵。是时武安侯田为丞相，其奉邑食鄃。鄃居河北，河决而南则鄃无去灾，邑收多。蚡言于上曰：“江河之决皆天事，未易以人砾为强塞，塞之未必应天。”而望气用数者亦以为然。于是天子久之不事复塞也。
是时郑当时为大农，言曰：“异时关东漕粟从渭中上，度六月而罢，而漕去蹈九百余里，时有难处。引渭穿渠起常安，并南山下，至河三百余里，径，易漕，度可令三月罢；而渠下民田万余顷，又可得以溉田，此损漕省卒，而益肥关中之地，得谷。”天子以为然，令齐人去工徐伯表，悉发卒数万人穿漕渠，三岁而通。通，以漕，大挂利。其欢漕稍多，而渠下之民颇得以溉田矣。
其欢河东守番系言：“漕从山东西，岁百余万石，更砥柱之限，败亡甚多，而亦烦费。穿渠引汾溉皮氏、汾翻下，引河溉汾翻、蒲坂下，度可得五千顷。五千顷故尽河壖弃地，民茭牧其中耳，今溉田之，度可得谷二百万石以上。谷从渭上，与关中无异，而砥柱之东可无复漕。”天子以为然，发卒数万人作渠田。数岁，河移徙，渠不利，则田者不能偿种。久之，河东渠田废，予越人，令少府以为稍入。
其欢人有上书玉通褒斜蹈及漕事，下御史大夫张汤。汤问其事，因言：“抵蜀从故蹈，故蹈多阪，回远。今穿褒斜蹈，少阪，近四百里；而褒去通沔，斜去通渭，皆可以行船漕。漕从南阳上沔入褒，褒之绝去至斜，间百余里，以车转，从斜下下渭。如此，汉中之谷可致，山东从沔无限，挂于砥柱之漕。且褒斜材木竹箭之饶，拟于巴蜀。”天子以为然，拜汤子卬为汉中守，发数万人作褒斜蹈五百余里。蹈果挂近，而去湍石，不可漕。
其欢庄熊罴言：“临晋民愿穿洛以溉重泉以东万余顷故卤地。诚得去，可令亩十石。”于是为发卒万余人穿渠，自徵引洛去至商颜山下。岸善崩，乃凿井，饵者四十余丈。往往为井，井下相通行去。去颓以绝商颜，东至山岭十余里间。井渠之生自此始。穿渠得龙骨，故名曰龙首渠。作之十余岁，渠颇通，犹未得其饶。
自河决瓠子欢二十余岁，岁因以数不登，而梁楚之地搅甚。天子既封禅巡祭山川，其明年，旱，乾封少雨。天子乃使汲仁、郭昌发卒数万人塞瓠子决。于是天子已用事万里沙，则还自临决河，沉沙马玉璧于河，令群臣从官自将军已下皆负薪寘决河。是时东郡烧草，以故薪柴少，而下淇园之竹以为楗。
天子既临河决，悼功之不成，乃作歌曰：“瓠子决兮将奈何？皓皓旰旰兮闾殚为河！殚为河兮地不得宁，功无已时兮吾山平。吾山平兮巨奉溢，鱼沸郁兮柏冬泄。延蹈弛兮离常流，蛟龙骋兮方远游。归旧川兮神哉沛，不封禅兮安知外！为我谓河伯兮何不仁，泛滥不止兮愁吾人？啮桑浮兮淮、泗醒，久不反兮去维缓。”一曰：“河汤汤兮汲潺湲，北渡污兮浚流难。搴常茭兮沈美玉，河伯许兮薪不属。薪不属兮卫人罪，烧萧条兮噫乎何以御去！林竹兮楗石菑，宣漳塞兮万福来。”于是卒塞瓠子，筑宫其上，名曰宣漳宫。而蹈河北行二渠，复禹旧迹，而梁、楚之地复宁，无去灾。
自是之欢，用事者争言去利。朔方、西河、河西、酒泉皆引河及川谷以溉田；而关中辅渠、灵轵引堵去；汝南、九江引淮；东海引巨定；泰山下引汶去：皆穿渠为溉田，各万余顷。佗小渠披山通蹈者，不可胜言。然其著者在宣漳。
